许愿茄龙

讲革命的书很多,思考反动的却很少。这是一本讲“反动reaction”的书。

“我们拥有理论探讨革命如何发生、如何成功与为何成功,以及革命为何最终丧失活力。关于反动,我们没有这样的理论,却仅仅抱着自以为是的信念,认为它源自无知与固执,甚至是更难见天日的动机。”

“两个世纪以来,鼓动着全球政治运动的革命精神可能以及偃旗息鼓,而与此相生抗衡的反动精神却存活下来,事实证明它形成了强大的历史力量,从中东直至美国中部。这个具有讽刺意味的现实理应激起我们的好奇,可是相反,它引发了一种自鸣得意的愤慨,随后又转为绝望。”

书中认为反动者并不是保守主义者,相反,他们也以自身独特的方式,变得像革命者一样激进,并被历史的愿景深深吸引。鼓舞革命者的是对具有救赎性质的新社会秩序的千年祈愿,以及对人类复兴的期盼,而盘踞在反动者心头的却是对将要进入世界末日般的黑暗时代的恐惧。

反动者的心灵是搁浅的心灵,他们不为现代与未来所感染,他们只能看见辉煌的过去。他们是怀旧者,是时间的流亡者。

“革命者思考,而反动者只是做出反应——这种观点纯粹是偏见。如果一个人不了解反动者在政治的怀旧如何塑造近代历史,他就无法了解近代历史本身;而如果一个人拒绝承认反动者作为一名自称的流亡者有时能以不亚于革命者的水准,比那些安于此刻的人更明晰地看清当下,他同时也无法理解当下。”

“我们如果要对得起自己,就必须去理解反动者的希望与惶恐,以及他的执念、他的盲目,还有——没错——他的洞见。”

初三下刚回学校那会儿,我刚转了个班,成绩平稳发挥,那个学期可以说是轻松的不得了,一切井然有序。我那时看这本书,也没有太深的感悟。而现在高一的我,即将进入高二,想起这本书,却在其中找到了自己的影子。

它将我引上了关注我自身“反动”的心灵的旅途,上初中那会儿,我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怀念我的小学,我的56年级的黄金时代,直到后来我离开了学校,才一点一点缓过来。而上高中后,这症状更是明显,风、雨、云、阳光、树叶飘然,都会给我一种满地黄花堆积的感觉,整个人都恍惚了。

我不得不思考是怎样的一种情感,如此迫切的让我想要回到过去。当下的我就是书封面上那一艘搁浅的船,成长的河流从我身旁流过,我却想驻足不前。

是什么让我抗拒成长呢?我倒不是想“返老还童”,我想要理想的未来。我想上理想的大学,想从事理想的工作,想过上理想的生活……

最后我发现,让我裹足不前的不是未来,而是不理想。当下成绩的不理想,人际关系的不理想,对自我的不满,引发我对未来的不理想的种种猜测与恐惧。想回到过去不过是因为我能看得见的只有过去,而我对我的未来一无所知。我不知道我会去往哪里,或许我害怕的只是“可能进厂”的命运罢了。

我高一上最后一个月请了假,这个学期本来也不会去的,但因为疫情等种种的原因,我回到了学校。感觉就像是一股浪潮卷起了我这艘泊在岸边的破船,我回到河流了。我在浪中起伏,驶向茫茫的未来,突然我发现,我并不是沉舟,我与侧畔千帆共行。

进步在一点点发生,前路也在一点点清晰。当你不再逆水行舟时,向海的方向自会引领你前行。

百川东到海,放松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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